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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仲淮勾唇，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拐进街巷里。
他寻了个茶摊坐下，十分熟稔地给自己倒茶，边和小贩说笑：“今儿生意可好啊？”
另一边。
江婉沁狠狠打了两下黄包车的座位，鼓着嘴生闷气。
前面就是江家。
小伙子利索地把车一停，扭头对上她，笑呵呵的，抬手：“江小姐，到了！”
江婉沁哼了声，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小伙，拿了小包就站起来，哒哒哒地走远。
小伙子挠了挠头，也不恼，一把拉起黄包车就又出发。
哼着小调，他心情乐呵呵，七拐八拐，冲前面招手：“方哥！”
方仲淮抬头，笑了。
“坐下，喝碗茶。”
小伙子一乐，爽利接过来几口喝完。
“人送回家了？”方仲淮随口问，不太在意的语气。
小伙子笑：“送回去了。不愧是大小姐，脾气大得很，小高跟走得哒哒的，特气派！”
方仲淮笑，扫他一眼：“一小高跟就气派了？”
“可不，老气派！”
小伙子边喝着茶，边如数家珍地说着大小姐身上的衣着打扮，末了总结一句：“大小姐这一身，我拉一百年黄包车也买不起！”
方仲淮笑：“出息。”
他也端起碗喝一大口茶。
“你没想过别的行当？就准备拉一辈子黄包车？”
小伙子乐呵呵的，说：“没想过，拉黄包车挺好的，自由！”
方仲淮一挑眉：“也是。”
小伙子：“方哥，你肯定跟我们不一样。你有追求吧？”
他黝黑的脸上眼睛亮晶晶的，这样有信念地望过来，衬得他自己都有了光芒。
方仲淮抬眼看他，笑了声，声音平静、随意。
“追求这东西，我没有。”
小伙子一愣。
方仲淮抬眼，目中的神采飘扬着，空荡荡地去往远方。
心道，追求这东西。
谁都可能有，但他，没有。
……
江婉沁掰着指头算，她家到底是哪儿经营不善了，要破产。
“凡事都是有预兆的，哪有忽然就发生的事儿呢！”
她喃喃着，不信邪地又算了一遍，没有。
还是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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